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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单流年,曲终人散暧成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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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言: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,妥善安放,细心保存,免我惊,免我苦,免我四下流离,免我无枝可依。但我知,我终于知,那人,永不是苏生。

孤单流年,曲终人散暧成殇

文、安忆暖

Part.1

晚上七点,颠簸近六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将我载至苏生的城内。踏出车门那一刻的我,狠狠呼了一口陌生城内的空气,淡淡的陌生气息,我并未从中嗅到属于苏生的熟悉味道。兴许方才的细雨初落,洗净了空气中的铅华,此时鼻尖嗅到的全是一股夹杂着雨腥的潮湿味。

苏生,我到了,指尖轻触屏幕,将信息发送出去。目光再一次停留在收件箱内,那是昨天苏生发给我的短信,苏缇,我想你了。简单的六个字,向我传达了他的心声,此刻他需要我了。于我而言,已足矣。他说想着我,无论是何种情况下的想,只要想着就好。

掌心内的手机渐渐温热起来,小巧的屏幕在夜幕中正闪着诡异的幽蓝之光,像曾经看过的恐怖片,毛骨悚然的蓝色画面突兀且诡异,让人畏惧不已。每次苏生虽是极力隐忍着他的恐惧陪我一起看,却不知微微颤抖的身躯早已泄露一切。他真的不怕么,疑惑的瞥了一眼身旁的苏生,晕黄的灯光笼罩在他的脸颊上,看不清五官模样,却能深刻感受到那一双望不尽的深邃眸光内,正隐隐约约的散发出无尽的孤寂。我明白,他不是陪我,只是害怕孤单罢了。

Part.2

几分钟后,苏生电话我,他在加班,要久一点才能过来接我。电话中醇厚的嗓音依旧,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并没有我期翼的惊喜,宛若他笃定我一定会过来。不禁失落暗起,总感觉自己是在投怀送抱。昔日曾对自己说,苏缇,他真的走了,你不要在这么作践自己,他的心里没有你。如今呢,苏生的一句话还不是轻易的击垮了我好不容易筑起的高高心墙。

突然想起一句歌词,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,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。几年前风靡全球的歌触动了多少痴情男女的心弦,我也在其内,或许苏生也是,至少他想到了我。以一种孤单的姿态,这是无关爱情的暧昧,暧昧的很近,爱情却很远。

临行前苏梦落将我送至车站,他的眼神在车上徘徊好久,我知道他又想到一面之缘的安忆暖了,许是这个原因,他不愿与我同行。苏缇,你真的决定了么。恩,决定了。总要有个结果,若我是哭着回来,你记得将肩膀借我靠靠。半似玩笑的口吻拍拍梦落的肩膀,这个大男孩眉目清扬,稳重木讷,如沐春风的笑容给人一种舒心淡然的感觉。

遗憾的是他拥有一双忧郁的眼眸,像流星花园中的花泽类。若可以,我期望那个名叫安忆暖的女子可以抚平他眸中的所有忧郁,让他幸福快乐。苏缇,无论如何我希望你永远幸福,对方是否是苏生这并不重要。梦落的话我一直记在心上,他说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,而不是空等待。我也厌恶这种等待了,茫然的没有个果。

苏生,与我都是孤单的,我们习惯了彼此间的孤单陪伴,宛若情侣,任由暧昧在彼此心间蔓延着,或许暧昧中的我们早分不清究竟是谁用暧昧绊住了谁。

Part.3

陌生的城,刮起了一阵冷风,清冽灼人。我开始烦躁起来,双手环抱着自己蹲在站台处,苏生还未出现,看着身边的TAXI一辆接一辆的呼啸而过,其实只要我轻轻的招个手,那么TAXI会将我载到苏生的公司,这样会唐突么。我一向尊重苏生的意见。苏生说,苏缇,找个地方歇歇吧,等会加完班我去接你。他并未说,苏缇,你来我公司等吧。苏生的世界是陌生的,他一直让我在他的世界之外徘徊,不曾进入过。很多时候最最近的距离也只是守在他世界的入口处等着他走出。

记忆中,我一直在原地等待着,等待着他的需要,等待着他的孤单,等待着他的归来。我曾多次的冥思过,若我不在原地了,那么他会为我回来么。若他需要我,而我却不在了,那么他会四处寻找我么。我们是什么关系呢,不曾有任何承诺,只是朋友,彼此离不开的朋友。我们之间无关爱情,却暧昧的要命,若捅破了那层暧昧,结果要么是爱情,要么是陌路。我是个懦弱的孩子,不喜欢主动选择,宁愿原地驻足,守望着那一片幸福花开,若真的注定一场空欢喜,即使暧昧,我也要暧的无怨无悔。

手机显示22:58的时候,朝暮思念的身影终于出现了,渐行渐近的苏生让我的眼眶瞬间温热,苏生,你该死。恩,我该死,该死让你等这么久,该死让你一个人过来,该死又让你哭了。苏生将我拥在怀中轻声的说道。这一刻的温暖让我忘记方才的一切,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,尽管我们的未来仍是个未知果。匡匡说过,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,妥善安放,细心保存,免我惊,免我苦,免我四下流离,免我无枝可依。这句话于我感触很深,就像此刻,依偎着苏生,这就是我的渴望。但我知道,那人会来,却不是苏生。

Part.4

苏生的家位于小城的闹区,三室一厅的房间,一个月上千元的房租费。苏生说,等安定下来了,在安置属于自己的家吧,目前这只是个暂住地,况且我还不想安定。安定或不想安定,我听着心中一阵苦涩,苏生,我该如何。若你真的安定了,我要彻底远离你的生活,永远不再踏进一步。

朝阳的阳台上真的摆放着一盆清新的小雏菊,苏生曾在电话里说过,苏缇,我为你种了一盆小雏菊,每次我想你的时候,总会对着小雏菊自言自语。小雏菊是我的最爱,心细的苏生一直知晓。绽放的小雏菊很美,嫩白的花瓣上沾染了夜色中的露珠,瓣瓣晶莹,给人一种如玉般的剔透美。俯首将鼻尖靠近,嗅到一股淡雅的幽香,所谓闻者醉,观者迷。此时的小雏菊与月下美人如出一辙,月下美人美则美,可惜仅是昙花一现,若不曾有缘,是难以赏到它的瞬间芳华美。

喜欢吗,腰间多出一双修长的双手,轻轻的将我拥在怀中,他的下颚枕在我的左肩上,这个动作让我有点不太习惯,稍稍挣扎避开这该死的暧昧。怎么了?苏生,告诉我,我们是什么关系。苏生沉默了,望着我久久不语。我不知道如何脱口而出的,酝酿许久的话语,本准备在一个最为恰当的时机说与他如实说道。或许是方才他的莫名动作扰得我瞬间脱口而出。很晚了,睡觉吧。说完后苏生逃了。苏生,我不知道如今我们是什么关系了,越来越不知道了。对着他的背影大吼道,他没有止步,决然的离去,让我的心顷刻间冰凉至极。

Part.5

第二天,苏生带着我逛遍了小城的所有闹点,至于昨晚的话题,我们绝口不提,一路上我们的话渐渐少了,不似以往那般款款而谈,我不喜欢这样的气氛,压抑的无法呼吸。累了么,突兀的话语打破我的深思,抬头望了一眼苏生,这个羁绊我许久的男子,他明明懂的我心中的那份恋,却迟迟不给我一个承诺。

之前他说过,苏缇,你知道么,一个人久了会上瘾的。说这句话时,苏生是望着天空的,碧蓝的天空中,云朵缓缓飘过,我望着苏生的苍白脸色,呈现出的神情是飘渺而坚定的,或许他又孤单了。自那个伤他至深的女子离开后,苏生的世界一直孤单着,他也曾渴望着有人走进,可是他将他的心墙筑的太高,与天空一样,让人难以触到。

夜色渐渐暗起,我突然不舍起来,时间走的太快,我抓不住。多希望路长一点,繁华的夜继续热闹一点,这样我们就不会孤单了。我与苏生走在小城的路灯下,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庞上,我又一次感到他浑身散发的孤寂,似乎又深了一层。苏生,我喜欢你,是真的。

苏梦落说,苏缇,记住幸福是自己争取的,等待只会错过甚至失去。我想苏生听到了,他在逃避么,还是不敢面对,他仍是继续走,一直走,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身影,不曾回头,不曾停驻,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。那一瞬间,所有的委屈浮上心头,泪水就这样落了下来。

Part.6

凌晨两点左右,我回到了苏生的住处,一路光着脚走着过来,不知道走了多久,束起来的长发乱了,高跟鞋也脱离了双脚。脸颊上仍是冰冰凉的,泪水总是止不住的流着,干了再流,流了再干,旧泪新痕此刻的我应该非常的狼狈。不然我不会从苏生的眸中看一丝怜惜。

苏生斜靠在门口,单手插在口袋中,另一只手夹着未燃尽的烟,地上凌乱的丢着十几根烟蒂,我装作未看见绕过他径直走到门口处等着他开门。苏生没说话,只是突然将我扯到怀中,一个劲的对着我说对不起。

明天我要回去了。苏生,你很明白的,你没有对不起我,你不曾给过我任何承诺。其实你曾多次说想我,那只是因为你孤单的想找个人来陪伴,仅此而已。挣脱出他的怀抱,撂下这句话后我便匆匆离开了。

我不想多在他面前多呆一秒钟,否则我会更狼狈的落着泪。我更不要看到他眼中的怜惜,若不爱,请收回一切怜惜,包括那句我想你了。原来人都是贪心的,之前苏生说想我了,我会很知足,很开心的。如今回想起来一切却又那么讽刺。

Part.7

清晨六点时,当窗外的曙光射入室内时,阳光明媚且温暖,突然我爱极了这份温暖,像苏生的怀抱,温馨的暖意,可以抚平我的一切伤感。想到苏生时,鼻子一酸,泪水差点又落了下来,一夜无眠,揉了揉生疼的眼,触手的湿意让我越来越讨厌这样的自己。

那扇门紧紧的闭着,我知道苏生又躲在他的世界中了。抬起手敲了几下,门内没有任何反应。苏生,难道你就真的不能送送我吗。这样也好,你的世界继续封闭吧,我不会再次妄想踏入了,暗自苦笑不已,就这样吧,抱走了那盆小雏菊,除了记忆中的温暖,这是苏生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。真的只能这样了,转身,各自天涯,风轻云淡。

后来的某一天,苏梦落收到一封信,是苏生寄到梦里花落茶吧的。收件人写着苏老板,当苏梦落将信笺交给苏缇看时,苏缇哭了。纯白的信笺上仅写着一句话:与其逃离,不如归来。奈何,再回首,天涯何处是归途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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