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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未央,那逝去的屐声帆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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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都习惯了以爱之名,终而繁衍了伤害,

情未央,那逝去的屐声帆影

一切的缘起缘灭,只是路途里的某时某地的某场遇见,

你说你的,他说他的,我说我的,

或许,只是太多的尘事未了,或许,这就是我们的爱情未央。

夜幕临降,霓虹亮彻了半个天空,舒婉握着瓷杯,站立在窗前,杯子里的温水腾起了一阵阵的雾气,润湿了舒婉的睫毛,翻开手机,看着他发来的信息,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,又将是一个孤独的夜,伴着寂寥,埋在冰凉的被单下,死寂的房间,连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地听到,舒婉,一个人对着漆黑,无声地抽泣,有些爱,或许注定了是分半,他不曾属于她,有时,一尺地都会失去,忘记了已经过去了多少个日夜,习惯了一个人的等待,痴痴地守着手机,以为就是守住了爱情,只是,没有人告诉她,在最开始的相遇时,与他的爱,就染上了罪恶,她终究是陷入了原罪的漩涡,一直下沉,跌到了深渊,有时,她多想轻轻地问他,你也在这里吗,只是,他却只能站在彼岸陪着另一个女子,并而与之偕老,与之说爱,与之共生,太多的爱,早已成迷,太多的情,也已成孽,一切都没有结束,彼此只是徘徊在原地,相互折磨。

那一个白雾灰沉,潮湿微凉的午后,他穿着黑色长裤,浅色棉质衬衣,走进了舒婉的视线,她看着这个目光里满是沉寂的男人,心忽而开始一点点疼痛,有人曾说,爱情就是一种疼痛,当来的时候,纠结在心,荡起了一丝丝的痛楚,时而深深的,时而浅浅的,偌大的包厢里,一群人在狂欢,喧杂的声音,漫过了她的耳边,似若隔绝了所有,她只听见了坐在另一角沙发上的他的说话声,言语间,沉沉的声线,穿透了她的心脏,她凝神细看着他,曾有那么一些瞬间,她也发觉了来自他的注视,彼此淡然一笑,没有更多的交谈,看着他人的热闹,她只是习惯地安静,微笑着应对,公式化的笑容,拒人于千里之外,短暂地逃离了会所,她站在空寂的走廊里,倚在栏杆边,凝视着窗外细雨淅沥的街头,扬起了嘴角,有时,狂欢只是一场无处宣泄的孤单,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寂寞的气息,有人狂欢,有人买醉,有人失所,而她,只是习惯了孤独,爱上了寂寞而已。

舒婉感受到他渐渐走近的脚步声,只是仍旧固执地没有回头,耳边响起他的声音,他说,原来你在这里,一句轻声的话语,拂动了内里的柔情,刹那间,她眼眸里充溢着泪意,悄声回应,嗯,其实我在这里,看着他黯淡的眼眸,她低下了头,彼此静静地倚在栏杆边,偶尔地闲谈,他说,我叫清和,她说,我是舒婉,余下的时间里,良久的沉默,寂静的廊道,触手的距离之间,萦绕着一丝浅浅的气息,流转在两个人的心里,她以为时间就那样静止了,停留在那个时刻,瞬间到老,一些情愫,或许,就在暮色渐降时,寂静无声地抵达彼此的心怀,没有早一步,没有晚一步,彼时,她站在他的身旁,听着他细微的呼吸声,不愿离去,故事似若开始了,她带着纯然的情感,踏上了路途,只为寻他而来,没有万水千山的距离,他就在伸手可触的空间里,后来,她才明白,原来,一切只为与他相遇。

爱情栖息在每一个可以仰望的角落,时而可及,时而遥远,在追追赶赶的时段,忘记了过多的潜存,蒙上了眼睛,以为只要跟着他的脚印走,就不会丢失了,舒婉,仍旧是一个对爱情单一的女子,为了爱而生,为了他而行,只是当走着走着的时候,原来,两个人会走失在彼此的年华里,再也没有任何的痕迹,一切似若只是一种虚无的梦幻,她努力地想要寻求一点印证,搜罗着房间里的所有物品,近乎疯狂地,最后,终于找到了一对他留下的拖鞋,她哭了,撕心裂肺地大哭,声音撼动了凄清的深夜,泪水浸湿了发际,她枕着黑暗,沉沉地睡去了,他不会知晓,曾有如此深夜,她嚎啕哭泣,只因为看见了那一对他的拖鞋,只为了心底无尽的思念,爱,渐渐浓了,一首老歌里唱道,情越浓越化不开,她在不知不觉间,丧尽了坚强,躲在无人的房间,翻箱倒柜地寻找他的点滴,一丝丝地把心剥开,硬生生地把爱活埋,惨绝的灵魂,与爱,一并在泪水下分崩离析,她看不清,哪些是泪,哪些是伤。

某些记忆是持久的,有一些人过去了,就消失了,而有一些人过去了,却成为了一点心底的朱砂痣,抹不去,消不掉,舒婉仍旧记得他轻轻在身后环抱着她的身躯,温暖的触感,有时会害怕一瞬间就消失了,那些相识相爱的片段,一点点溢满了眉心,在想起的时候,习惯席地而坐,喝着清清的水,看着夕阳的余晖落下在云层边,他那不经意的笑容,他那宠爱的昵称,他那沉郁的神情,一切的一切,已经侵占了心房,太多的往事,集结在脑海里,终于相思成灾,不时地,会收到他关切的呢语,在多个晨昏白昼里,她心里穿着满满的他,尽管知晓在另一个地方,也有另一个女人在等待着他的回归,只是爱麻木了意识,她执着地只要他的爱就够了,只想可以给他生一个他们的孩子,也满心欢喜了,她是固执的,不带一丝的迟疑,选择了与他的这种边缘式的爱情,只是她清楚,婚姻,永远只能是她的一个梦。

面向黑暗时,舒婉忘不了那个夜里,他满眼疲惫地敲响了她的门,她看着这个比自己年长9年的坚毅的男人,此时面带愁容,紧紧地抱住了她,他一声声地呢喃,为什么,为什么,我真的很累了,有时想要短时的清静都是那么难,舒,让我就这样抱抱你,听着他哽咽的声线,她用力地双手环抱住他,彼此安静地回抱着,她感觉到肩角的衣衫上透着一丝丝的凉意,心里疼痛泛滥,她不知道该要如何去稀释他的痛苦,只是在最大地给与了自己的爱,希望可以温暖他冰凉的心,她平和地与他说,那么,我想为你生一个孩子,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孩子,我不要什么,你的爱,已经足够了,他颤抖着声音说,可是,我不想你受伤,她笑了,泪迹斑斑的脸上映现着幸福,千言万语,有他这一句话,就足矣,这个夜,他们和衣拥抱着入眠,深夜醒来,她看着他紧锁的眉峰,用手轻轻地抚平,描画着他的轮廓,把每一寸都刻在了心里,以后的每个日子里,她终于可以清晰地就触摸到他了。

这冗长的岁月里,舒婉迷醉在这一段欲言又止的情感里,任由伤害划过心房,任由罪恶充斥脑海,他可以给与她任何,只是不能给与她想要的婚姻,孤独的夜晚,一个人听着凄风冷雨无眠到天明,瑟缩着身躯窝在被子里抱紧自己,爱,或许从来便是残缺的,因此,可以肆意划破血口,疼痛,开始成为了一种习惯,她无数次地自问,我要的只是一个有他有我的家,为何这么难,为何这么痛,握住手中的衬衣,她想起了与他初见时的点点滴滴,彼此的一言一语,彼此的心知懂得,她知道,一切终只是自己的选择,爱了,就该要隐忍,爱了,就该要承载,爱了,就该要担待一切的苦与痛,没有了余地,只因,只因,她爱着他,她爱他,一些爱,原来只是一场场的自我毁灭,她终于明白如此的深意了,电光闪过,一道道光线划过眼前,她似若看见了一切的定局,那时缘起,何时缘灭。

舒婉看着自己犹如一朵渐渐枯萎的落花,散尽了馨香,只为等待他的到来,母亲时常关切地问起近况,她佯装着快乐,浅浅盈笑,然,太多的假装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坠落,她日渐消瘦,继续着这一场渺茫的爱恋,在暮色临近的时刻,他来了,在厨房狭小的空间里,他们相互抱着,他轻轻地说,你瘦了,听到这一句漂浮在空气里的话,她悄然地哭了,泪水浸湿了他纯蓝色的衬衣,没有更多的言语,只是紧紧地抱着他,只因,在这难能的温暖中,她害怕眨眼就消失了,她多次告诉自己,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怀抱,始终有着另一个女子的气息,终是不能贪恋的,只因,一切的情爱或许都将化作罪孽,生生世世地缠绕着自己,只是,爱,要如何掌握才不至于脱轨,她始终无法揣摩,因此,在爱的时候,就用尽力气地去爱了,爱着爱着,渐渐地,筋疲力尽了,有时,她甚至不知道下一个可以拥抱他的时间该要多久才能抵达,当朋友都戏谑地笑着要做她的伴娘时,她掩面而逃,留下一脸茫然的他们。

站在他的彼岸到处张望那一个影子,舒婉看见了他牵着那个女子的手走在路上,女子笑容平静安和,然眼角却带着浅浅的愁结,她静静地走过他们的身侧,回过头来看了看他们,她知道这女子就是沐恩,然后继续前行,匆忙地走进了拐弯处,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,泪眼朦胧,她轻抚着微凸的小腹,泪水滂沱地笑了,无意的伤害或许已经刺穿了那个女子的身心,最初的最初,她一再地不想伤害谁,只是到了最后,那深深浅浅的伤痕却清晰地横亘在他们三个人的心里,无法抹去,她倦怠地走在路上,那女子的笑容一直映现在她的脑海,她用尽了气力,给他发去了一句话,你要做爸爸了,一些人为何总要相见恨晚,一些爱为何总是遥遥无期,艰涩的季节,守着太多弥贵的人事,念念不舍,她背离了母亲的劝说,一意孤行地选择了私藏爱情,以为所有的都可以抛开,与之相守,与之相契,承诺终是过于漫长,因此,有时只能看着它们成为回忆,只是,太多回忆会遗忘,她,不知自己属于他的哪一段可以不被忘却的记忆。

他焦急地赶来,站在房门前,喜悦地看着舒婉平静的表情,雀跃地抱起她不住地问,真的吗,真的吗,她抚摸着他上扬的嘴角,默然地笑了,他与她说着孩子的未来,谈着孩子的名字,瞬间,所有的所有,攸关于孩子的一切飘荡在空气中,她似若嗅到了幸福的味道,只是那么轻,那么浅,一阵风吹过,就掠过了鼻尖,她以为一切都将好起来了,开始觉得离幸福近了,只是每个夜里醒来,会莫名的心慌,隐隐地觉出,一些事的临近,一些人的失去,此后的一天,她看着他躲闪的眼神,明白了所有,他说,我父亲母亲不接受这个孩子,她清醒地听完了一切的缘由,自持镇静地坐下,看见了他紧缩的眉头,走过去轻挨着他的肩膀,彼此沉默地一夜无眠,天将明澈时,她对他说,可以允许我自私一点点吗,我想留着我们的孩子,语止时,泪水再也无法自制地淌下了嘴角,她哭到轻微地抽搐,朦胧中,只依稀地记得他来来回回的身影,以及他哽咽的叫唤,最后,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了。

历时的劫难,重重叠叠,以为过去了一段,终会结束了,反复深思后,舒婉,终于还是选择了舍弃孩子,人,有时,可以完整地来,却不能完整地去, 坐在充斥着药水和吵闹声的医院里,他的信息和电话蜂拥而至,每一句的担忧,都足以划穿眼膜,她颤抖地伏在身旁朋友的肩上,朋友说,我会陪着你的,听着大堂里孩子的哭声,她只是闭着眼睛,沉默不语,记起那晚,他拿出钱放在她的手心里,摸着那一叠纸币,她忽而松手,低声说,不用了,我不需要,然后默然地走离了房间,声声泪,声声痛,她仍旧懂得他的某些无奈,那些在他心底早已耳熟能详的纠结,关于沐恩,关于父母,关于彻骨疼痛的婚姻,那一切的一切,本没有源头,却能直抵每个人的伤口,一次次地翻新旧患,在与他萦绕的日子里,她一一看清了他内里的苦楚,因此,她无力怨,无法恨,只是寂静地看着所有变黄化灰。

舒婉紧紧地握住手柄,医生面无表情地继续着手中的捣毁,血染红了大片的纯白床单,瞬间,下身钻心地揪痛,短短的数时,似若过去了半生,那一刻,她忽而明白,原来生命如此脆弱,在亮白的刀片下,就过度了一生,医生冷冷地说,孩子早已胎死腹中,是一个死婴,一阵割裂的疼痛,在伤口处燃烧,在友人的搀扶中,她慢慢地步行,走一步,一阵阵地痛,当踏入安静的房间时,她以为这一程,终会完结了自己的生命,送走了坚持要留下陪伴的友人,她只想可以一个人独对这凄清的寂静,没有谁,只有她,泪如雨下地祭奠着那一个经已被割裂的孩子,手机无数次地响起只属于他的铃声,然而,她已经连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,这惨绝的爱情路途,她耗去了太多,最终失去了爱,失去了他,没有一丝的温暖,这个寒风瑟瑟的夜,她似若听见了孩子的哭声,时而模糊,时而清晰,有时,仿如楼下那流浪猫凄厉的叫声,如栗如悚。

故事,没有尽头,舒婉仍旧在安静地等待,有时,她不知道他是否还停留在某时某分,爱,没有转身,一些人或许会回,一些人或许已走,某天,日落夕照的时刻,她对他说,或许,我们都不能以爱的名义,就可以肆意地伤害人,如你,如我,如沐恩。

尾语:最后的最后,我再也没有了舒婉的消息,只是,仍旧会看见清和与沐恩慢慢地一起走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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