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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袭风雨碎清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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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用一生去等待,等待一个永远不可能回头的人,她的人生里只有半块月亮和三个汉字。她是幸福的,因为,爱,在她心里。她是一个孤苦的女人,一个笑着流泪的女人。一袭风雨碎了她所有的梦,在清贫的旅程中,她,拥有了光的宁静和时间的深邃。

一袭风雨碎清秋

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,一个可以与爱共生死的女人。小时候,生了天花,脸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痘痕。她相貌平平,没有文化。

他是村里的会计。那一年,刚满十八岁,就被逼着与没见过面的她结了婚。因为家境贫寒,也因为父母的逼迫。他无法反抗严厉的父亲,无法独自承担生活的重担,于是他委屈的进了洞房。

很长时间他都无法面对那张满是麻子的脸,他和她没有谈心的话题,没有拥抱的温暖,这在那个贫寒的年代,越发苦涩和难熬起来。

日子过的很艰难,每人每天可以分得二两玉米,他让母亲把他的口粮分开。他不想让母亲贴成饼子,因为他已经是一个一米八三的成年小伙子了,一顿就可以把全家的饭吃完。于是他把玉米炒熟,装在兜里,一粒一粒的吃,这样不至于一次吃完,晚上挨饿。

她比他大三岁,她总是偷偷的把自己的口粮放进他的兜里。她爱他,为他。死也愿意。

一年以后,一个小生命诞生了。是个男孩子,她好高兴。怎么看都像他帅气的爸爸。

可他不喜欢,他不喜欢那个女人,也不关心她和孩子。甚至没有心思瞧上一眼。

饥饿,整个国家都在饿着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。

婆婆把全家人的粮食省下来,贴成饼子给她吃,其他的儿女吃树叶做的饼子。来补养她和孩子。

那个冬天很冷,那个冬天很漫长。

孩子没有熬出那个冬天,便夭折了。因为没有粮食吃,没有奶水,孩子饿死了。

她抱着孩子,呆坐在那里。谁都夺不下来。没有眼泪不代表没有悲伤。有谁能知晓一个母亲的疼痛。孩子走了,她的心也跟着走了。

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,她接到了他的离婚协议书。她很痛苦。她没有错,她只是因为爱他。她从没要求过他什么。她也没有埋怨他整日的夜不归宿。他爱怎样就怎样,只要他喜欢,他活的开心,她就高兴。她早已失去了自我,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他。

那些难言的青春背后的寂寞,说与谁知?她的春天在哪里?

她知道,她很丑,她没有鲜花的美丽,但她有一颗烈焰般炻热的心。她希望他能给她一个永远,让她承载一生的寄托。跟他举案齐眉,相濡以沫。不管是慷慨激昂,或者是缠绵悱恻,或者忧郁苦闷,或者肆意飞歌。 她都会慢慢的陪他走过。每一朵花絮都是一段动人的风情,在人生渐渐逝去的岁月中,用平淡的故事氤氲出心灵的暗香,温馨生命的璀璨。

可是没有办法,她不知道是谁错了。

接下来是一个喜庆的日子,他把一个小他七岁的女人娶进了门。

她没有离开,她不走,因为她的心在这里。

婆婆也劝她:“走吧,孩子,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吧!”

她很坚决:“我不走,娘,你别赶我走。就当我是你的闺女吧。”

纵然窗外繁花似锦,她仍然觉得活在冬天。她把自己关在屋里,一任疯狂的唢呐震耳欲聋的响起。她只愿意呆在自己狭小的城堡里,静默如花。无所谓等待,也无所谓想象。

她望着月下孤独的影子,想像着曾经在深黑的世界等了他三世,不想,此去经年,就这样擦肩而过。

他还会回来吗?她的等待是否还有意义?

他年轻的新娘只有十七岁,是个漂亮又苗条的唱样板戏的女人。

美丽的新娘是个快言快语的人,没有坏心眼。婆婆劝她,要跟丈夫的前妻说话,不要不理她。她也很可怜,一个人儿,在这无依无靠的。新娘很听话,主动的走上前去,把她叫过来吃一顿团圆饭,她没有拒绝,就这样你来我往,相安无事。日月依旧波澜不惊。

有时候,新娘子也会去她的屋里聊天,有时候也会穿她的衣服,穿她的鞋。那时候她是远近闻名的巧女人,看到天上飞的蝴蝶,能把蝴蝶的姿态栩栩如生的绣出来,她做的衣服和鞋子,不是别人都能做出来的精巧活。所以,新娘子经常去换她的衣服,换她的鞋子穿。然后回来给丈夫看。

一天,新娘子穿着绣花的鞋问他:“你猜我这鞋是谁的?”

他迷着眼摇头洋装不知。

他怎么会不知道呢?他曾穿过的衣服,他曾穿过的鞋,都带着她浓浓的深情和细细的心思。怎么会不知道呢?

有时,小姑子和婆婆都会劝她,也叫她好好和新娘子相处,说将来他们有孩子,可以送给她一个,作为儿子,养老送终。她没有拒绝,也没有走的打算。

谁能明白她的心呢? 如果可以,哪个女人都能拥有自己的孩子。

温柔的夜,一如她温柔的心迹。夜色无语,就让这无边的寂寞,化为迭次起伏而寂寥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,他高大的身影依然伫立成她生命中的一道永恒的风景,不近不远。

终于,他来了。

那一夜,新娘子回了娘家。他又被关进了这间熟悉的屋子,家人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孩子,一个可以依靠的孩子,让她不再孤单。这是个很残忍,也不人道的办法。可是,她不走,年迈的公公婆婆能照顾她吗?弟弟妹妹虽然很多,可是终究都会有自己的家庭,谁能负担谁的一生呢?

她真的怀孕了,这是个多么激动的消息。

可是,她还没来得及高兴,又患上了疟疾。服药之后,病是好了,但胎儿没了。我们都知道,患了疟疾病一会发冷,一会发热。人很难受。有一种特效药,奎宁,是专治月疾病的,效果很好。但它能直接导致孕妇流产。她不识字,也不懂得。就这样又一次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。并且再也没有机会走近他。

当又一年的春天来临时,他举家迁往东北。那时候,因为饥饿,国家从内地抽走一部分人,迁往边区开荒种田。他是村里的会计,第一批被抽调。没有办法,他无法给她安排一个妥当的人生。留给她的是几间默默无语的破草房,这一场落幕演绎,伤的是他的情致,摧的是她的生死,就这样,他和她从此别过,后会无期。

从此,他是他,她是她,继续各自的人间烟火……

后来他和小媳妇生了四个孩子,两个儿子,两个女儿。两个儿子,一个吸毒,没有成家。一个离婚,唯一的孙子,在十八岁打群架时被人杀了。两个女儿,一个轮为娼妓,一个贫穷难捱。他本人在58岁时得病身亡。妻子在他病重时改嫁。

前妻在他走后,离开了那片伤心地,再没有了寄托和依靠。她逃荒到异地一个远房的亲戚家里。在那里她抱养一个女儿,长大后考取了省重点大学,谈了个对象是同班同学。结婚后夫妻二人均在省教育厅工作。养母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。因年龄大,腿有旧疾,走路不方便。由保姆照顾她的起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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