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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等待 认离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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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蔓延,走过沧海岁月。年少的纯情,依旧未变。

愿等待 认离殇

来了,或者突然走了,永远都不是谁在故意犯错。之所以多次修改后再将此故事贴出来是因为,它的确需要更持久的温度。

她是个喜欢虚掩自己感情的女人,从不遗漏任何矫饰的幽怨。

爱情的突变似乎消耗了她青春全部的美好,将她瞬间卑微到世俗的残酷中。她所能选择的只有悲伤。

这个往日看上去气质绝佳的女人,被一年的时光沉淀到生命的底层,无法解脱。

清明节到了,这个属于另一个国度的节日,再一次使她身不由己的寥落。

那个仿若昨日还牵着她的手说我爱你的男人,已经逝去。

黄河的浪潮并不大,却是每一次都扑打到她的心痛,尖锐的痛。失去无法割舍的东西就是那样的不能释怀。

你解释也没用。她只在乎结果,挚爱经不起安慰,更听不得虚假,只需要结果。

结果是他已经离开,先她而去,背叛了诺言,欺骗了纯情。

无可追悔,什么都已没有意义,对她而言,生不如死,但死不了。

这就是纠缠。纠缠会使人精神错乱。绝望是如此决绝,强烈的激情无法自控。寻找入口,寻找出口,与他相见,然后继续相爱,这是她最渴望的结局。

死了,凭什么就这样死了,你凭什么?她心里恨恨的重复,一切皆是那么无力。

好吧!任我这样飘零,浮游。我用我身体里剩余的气若游丝般的温热来祭祀你的冷漠洒脱。我要你记住,你欠我一生的陪伴和依附。女人叫小素,男人叫堇华。

小素出生在70年代的小村庄,堇华亦是。

两人的相识是在一家纺织厂的门口。

一个暗雾氤氲的早上,她一如昨日的打上蝴蝶领结去上班。他去对面的销售市场做推广员。

就这样相遇。她抬起头看到他。那一瞬间,周围空无一人。他也恰好看到她,是的,多看了一眼。

会心的一笑。一见钟情。这是真的。

流言和羞涩容不得他们多说一句话。彼此继续向前走,然后擦肩而过,然后回首相望,然后期许再次相遇。

如此简单和真诚,彼此生命中顿时多了份力量。补充自己完整的奢望,是那样的坚决和向往。

如此反复几次后,还是他先开了口,你叫什么?

她流畅的回答:我叫陈小素,在这家厂里上班的,你呢?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?嘿,我叫堇华,在对面。

她继续说,我们是不是应该交个朋友什么的?他说,我刚想说被你抢先了。

相见恨晚。有说不完的话,有不想分开的欲望,有一起生死的甘愿。这就是爱情。从纯粹到复杂,从微热到沸腾,从单薄到温厚,从尽情到忘我。压倒了流言,坚持了心愿,最后结合。

结婚是爱情的延展,亲情的起步。真正的爱情是将爱情转化为暧昧的亲情,渗透渴望的情愫,彼此无可争议的归宿。

抽出时间一起看黄河,散步。很多时候都一言不发,但并不感觉尴尬和无聊,取之的是无以言表的福祉和从容。

他喜欢看她明亮的大眼睛,幽深而洁净,装满空阔自由。在相爱面前,一切悲伤都微不足道,一切造物都不是傀儡,一切眼泪也源自幸福,一切谎言都固然美好。

他要去当兵,这是家里不可违抗的命令。他是个孝顺的孩子,知道父亲的愿望和世俗的迫力。

告别也依旧烛光蓉蓉,恰如其分。她也知道,更相信,他说的,我们是命中注定,分别只是为了更好的重逢。那会是我们的永远。那时熟悉的背影将她燃烧,她日复一日用心等待。

挑花开了,牡丹谢了,草木青了,心儿急了,他还未归。他没有食言,终于在第七年的夏天告诉她归期,就在初秋回家,然后娶她。她激动的说,我等你。那时粉嫩的脸颊红扑扑的,泪湿了眼睛,切肤可感。

他如约回来。在车站他将她抱起,紧紧的。她亦是忘乎所以的动情,一句话都说不出。那一吻将她呼之欲出的泪水擦干。

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爱,就如此简单,不祈求过多,只彼此懂得。

那一天,她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。那年由于家里没钱,他没有在部队留下。这是上苍的恩赐,因为有她等他。

他选择在小镇开一家小店,出售一些电子产品。

她说,做什么我都愿意,只要我们在一起。那一刻,是在他们的小窝,一个朴素的卧室。温暖的被褥,宽大的木床。已经满足。没有什么比相爱的人在一起更值得在乎和坚守。生意做的很好。

他年轻的热情,熟稔的技术,温馨的服务,使小店日益火爆。

一天,她说,堇华,我怀孕了。他再次激动的将她抱起。她清楚的记得他抱着她转了三圈,然后轻轻的放下,颤抖着双手说,小素,你真好,我们有了结晶,我会好好爱你们的,一辈子。

我们要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亲人。你是我的亲人。

亲爱的恋人,亲爱的爱人。她亦记得,他时常将手轻轻抚摸在她肚皮上的感觉,那是她极为需索和享受的珍贵时光。

是个男孩子,黑色的眼睛,酥嫩白皙的肢体,简直像个小精灵。

孩子渐渐长大,生活的琐碎丝毫没有减缓他和她炽热的感情。纵使周边变化无常,纵使春华秋实紫醉金迷。

他们诠释了一场没有声音的轰轰烈烈。他计划将小店做的更大,她希望并相信她们幸福的持久性。

彼此总是坦诚面对,无丝毫倦怠。那个黄昏再平凡不过——只是那个黄昏的起点——早晨,他去了小城进货。昨晚不小心感冒了,回到家里的时候恰好看到朋友万荣。他的一个很要好的哥们。在小镇开一家卫生所,但鉴于医术有限,很少有人光顾。

万荣关切对他说,堇华,健康是金,输液吧!感冒了输液之后就康复了,要不,去我那儿输瓶液吧,睡一觉明天就好了。

她也嘱咐他,听万荣的,去输液吧。

他知道自己的习惯,这点感冒不算病的,基本上次日早晨就会好起来的。但朋友真诚,盛情难却,觉得治病并非坏事,就答应了下来。他让万荣将吊瓶拿到了自己家里。一滴……一滴……他跟她诉说着城里的所见所闻,她忙碌中付以微笑。不经意间,他良久未开口。

她望向他的时候为时已晚。他一只手微弱的摇摆,朝向她。而她当时以为,他在和她开一个玩笑。并未在意。

当她觉得事情似乎不对的时候,他已停止呼吸。滴答……滴答……一切结束了。

死因:药物过期。产生激烈的化学反应。她记得那晚不是那晚,而是一场幻觉,一场关于生死的幻觉。

当她走向太平间的时候,已经虚空的快要窒息。世界像凝固的木偶,那一刻暂停。

儿子小翔的追问不绝于耳,那是说:妈妈,爸爸怎么了?她无心回执。

……而今又是一年清明,这些日子生不如死,对她而言。歧途,人生是歧途,亦是迷宫,并非不经意才可以闯进的虚伪城堡。

再不相信命途。爱情,最大的痛苦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去,却无能为力。

她刻意将自己打扮了一下,这早已生疏的动作,此时却显的温情。要去看他了,清明时节。

看到灰黄的土,堆积的坡。蔓延的相思和痛彻心扉的距离。那冥币燃烧的灰烬,那飘向虚无的青烟,那走过的路,亲过的吻,许过的愿,说过的话,可爱的儿子,厮守的欢悦……灰飞烟灭。来世,我们还在一起,好吗来世,要走一起走完,好吗?

有来世吗?我很想你。已经很久了,她沙哑的嗓音疲累不堪。流尽了泪,哭湿了坟。

第一次哭是因为,他说她要回来娶她的。

她依然记得他说过的话,咱们要是生个儿子的话,我将满足他一切想要的玩具,要是生个女儿的话,我亲手为她做嫁衣……又传来单纯的声音:妈妈,爸爸哪里去了……昔日的斑驳光影,再次倒影在她的脑海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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