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开着宝马车却从不买单的姑娘，后来活成了什么样？

01

这件事终于发生了，比我预料的早了一些。大鲸终于爆发了。她摔了酒杯，买了当天的单。

生活是面摔不坏并且越来越好用的放大镜，你的好与坏越来越无处躲藏。

据说那个夜晚，所有的人，都尴尬地坐在桌子前，默默了良久。走的时候，像是一团热气，一下一下地还没散，整个空气里都凝聚着一种神秘的诡异的气氛。

大鲸把衬衫脱了，只穿了个背心，大红色的，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面，后面跟着一群人，走在最后的是林小姐。

林小姐，她还是在哭。

我想，如果我在，我不知道自己该走在哪个位置。可是，我还是觉得整件事，大鲸没有一丁点的错，哪怕她把一个女孩子弄哭了。不仅仅因为她是女孩子。

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：

前段时间有事，然后请了个假。我们聚餐有一个规定，就是AA制付钱。最好的朋友，都是礼尚往来，也都是公私分明，我们始终相信。

所以，除开生日宴会，每次聚餐都是AA。为什么定下这个规矩呢？因为，不是每个人都每一次一定会到场。所以AA是为了让人不至于太牵绊。

聚会喝酒是必要的。大鲸是个豪爽的人。我一直觉得南方女人有这样的豪爽性子，一定是上辈子去北方转了一圈。她喝酒不容易醉，但总是会趁酒劲说一些真心话。

点的菜不算贵，加起来1000元左右。到了买单的时候，所有人都准备掏钱，或是跟大鲸打好招呼，在她买完单后付钱给她。

林小姐说，真的不好意思，我这破记性，没带钱。

大鲸脸色有点变了。

有个朋友连忙跑出来解围，林，你回去网上转账给大鲸就可以。

结果，林小姐白眼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从来不用网上转账的。我不会用。

大鲸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。林小姐一脸无辜地对大鲸笑。

突然，大鲸腾地站了起来，把酒杯摔了：好，今天我把你的单买了。

从今天起，聚餐这事，有我没你。我帮你记着，这是你第六次说没带钱，不会用转账工具。有那么难吗？你身上这件衣服这个品牌我都认识，只有网上有。你千万别告诉我，是你的朋友送的！

林小姐被吓住了：我没带钱啊。我真的不会用。你犯得着为了这点钱跟我翻脸吗？

说着说着，竟！然！哭！了！

这个故事是我们饭桌群的老寒和我说的，他说，你还别说，看林小姐这么一哭，梨花带雨的，我还真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大鲸错了。

后来一想，大鲸也是女孩子啊，凭什么非得让着大林。

饭桌上就是该有这样的执杖天涯的人，说话有分寸，遇事也不怂。

“好，算我脾气不够好，教养也不够。不过你开着宝马车，每次吃饭不付钱，有意思吗？如果你穷，你不付钱，我二话不说，每次你那份我买单，你这每次出门不带钱，是准备好白吃白喝了咯？”

后来，我给大鲸打电话，大鲸和我说，从朋友的角度讲，真正的朋友，永远希望为对方多做些什么，而不是从对方那里索取些什么；从一个人的教养来看，吃饭付钱，礼尚往来，天经地义。不是人情世故，是基本素养。

大鲸、我，还有其他四个人，我们六个人是定期聚餐的。从认识到现在八九年了，雷打不动地过一段时间，吃一顿饭。四个女的，两个男的，只是朋友，一直到现在，都保持着足够亲密的关系。

林小姐是大饼，带进来的。大饼大概说了三四次，我们才勉为其难同意，毕竟有些时候，小圈子的事，突然有人闯入，于是整个气场又要重新周转。

第一次来吃饭，我们说，算是接风吧。林小姐很健谈，喝酒啊，说话啊，都是很爽快。

我们说，第一次，我们付钱吧，你不必了。林小姐连连感谢。

林小姐在我们的饭局朋友圈里很活跃，每天早上好，晚上好，大家也聊得愉快。偶尔还给她点点赞。

第二次吃饭，林小姐自告奋勇说，帮我们定好包厢，然后也帮我们点好菜。到了付钱的时候，林小姐说，我没带钱呢，真是不好意思，刚刚出门忘记了，然后假装翻遍了整个包。

大鲸说，算了算了，也没多少钱，我们平摊吧。

林小姐回去之后，在群里说，我这破记性，忘记了。下次给你们带吃的啊。

第三次吃饭，还是同样的戏份，第四次吃饭，也是。大鲸看上去已经有点没耐心了。她私下和我说，这个林小姐每次都不带钱，是不是故意的？

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，我总是有点担心的。

毕竟曾经也发生过一件事，还是在学生时代，当时她徒手撕一个学姐，弄得那个学姐灰溜溜地走回寝室把钱还给她。

这个故事细节有点雷同，那个学姐呢，总是约我们吃饭，可是，每次吃饭，总是没带钱。大概过了十多次，具体多少次我也记不清了。

那天，那个学姐请我们吃饭，吃完后，付钱，学姐突然说：哎呀，我换了条裤子，没带钱呢！这个学姐是我校不著名“吃饭不付钱”的人，每次在食堂里借各种熟人的饭卡吃午饭晚饭，后来没人肯借了，就借学弟学妹的，后来实在没人了，就盛碗汤就着米饭吃。

她家很穷吗？不穷。有人说，她父亲开着豪车来接她的，她也曾经说起，她家在当地有好几套房子。所以一直到如今，我都想不明白，为什么她始终舍不得那点钱。

大鲸说，你怎么又没带钱，你不会又想让我们付钱吧。

学姐说，你这话说的，我差你这几块钱吗？你跟我去宿舍拿钱好了。

大鲸回头跟我说，你给我留在这里，我陪她去宿舍拿钱。

好，那会我成了抵押物。

我看到大鲸潇洒地走在那个学姐后面，然后半小时后，把钱送到了饭店里。

一个人只需要对你善良的人善良，对你大方的人大方就够了。你放不下面子做了许多事，最后只会换来别人的一句“傻瓜”。

所以，在后面几次，林小姐还是没有把钱带来，我已经明显有些担心了。

果不其然，该发生的，终于发生了。一切来得意外，却也理所当然。

过度容忍没素质的人，就是践踏有素质的人；对规则不尊重的人，是对其他遵守规则的人的轻蔑。

大鲸说，不是我小气，我只是想告诉她，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忍白吃白喝的人。

穷而有志，富而有则。不高估自己的能耐，不低估别人的智商，是一个人最起码的修养。

她和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，我想起村上春树《舞！舞！舞》中的一句话：“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”。我想说，在许多人的海里，只有真诚地游荡和握手，才有机会与人共同奔向未来的时光隧道。

每个人都不要把小气当作聪明，把别人的大度当作愚笨。广阔世界，你要飞得越高，和人走得越远，就要有伸展和生活的本事。而那些逞一时精明的人啊，终究会被扯下面具，然后无处遁行。毕竟生活是最大的放大镜，每个人想拿的时候，都可以拿着看看你。